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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9 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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==第六十九章==

室内倏然一静,安玲都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沈吟秋。

姜姒妗好不容易保持住冷静,她咽下口中的茶水,甘涩味都没尝到,心神全落在沈吟秋的话上,不着痕迹地握紧手:

“还请沈姑娘细说。”

沈吟秋今日来本就为了这个事情,没有任何隐瞒,将贤王府赏花宴一事说了出来:

“我瞧裴阁老态度坚决,但贤王妃是裴阁老如今在世唯一的亲人,裴阁老未必一点没有顾忌。”

说罢,沈吟秋抬头看了姜姒妗一眼,她没有说的是,她觉得那位陈姑娘和姜姒妗其实有一点像,或许是姜姒妗在她印象中有点笨,所以她总觉得那位陈姑娘要比姜姒妗聪明一点。

沈吟秋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区别对待两人,才会有这种感觉。

姜姒妗沉默了片刻,她清楚沈吟秋的言下之意,这件事中难办的不是那位陈姑娘,而是贤王妃。

但姜姒妗有点狐疑:

“我和裴初愠的婚事乃是圣旨赐婚,岂是旁人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?”

沈吟秋轻咳了一声,她要怎么说,当今圣上还未彻底亲政,在朝堂的威慑力远不如裴阁老,如果裴阁老不愿意,即使是圣旨,也依旧有回旋的余地。

但沈吟秋瞧着,姜姒妗是一点都不觉得裴阁老会改变心意。

既然如此,沈吟秋也不想在这中间做个坏人,她稍颔首:

“你心底有数就行。”

沈吟秋没有久待,她知道这次姜姒妗回京城肯定很忙,据说裴阁老已经去过钦天监问过黄道吉日,姜姒妗接下来估计就得忙成亲一事。

不过沈吟秋在离开前,她不自在地说了一句:

“待你成亲那日,我再来给你添妆。”

一般这种添妆,除了亲人,只有交情格外不错的好友才会如此,沈吟秋这番话让姜姒妗不由得低眸轻笑:“好,我等你。”

沈吟秋走后,安玲才担忧地出声:

“姑娘,日后您和贤王妃相见时,贤王妃会不会刁难您?”

她不得不有这个忧虑,在她心底,王妃都是皇亲国戚,根本得罪不起。

姜姒妗却是难得的平静,人许都是有占有欲的,在知道贤王妃至今没放弃给裴初愠说亲时,姜姒妗对所谓的贤王妃就有了些许抵触。

很难缓解。

她垂下眼睑,轻声道:“等到那时,她便是想刁难我恐怕也是有心无力。”

说得难听点,等到那时,还不知是谁刁难谁呢。

贤王府的殊荣究竟是从何而来的,贤王妃当真一点都不清楚么?

说到底,她最后会不会受到贤王妃的刁难,其实决定权在裴初愠手中,裴初愠对她的心意也叫她有底气说出这番话。

安玲一知半解,但见姑娘没有担心,她也就将这件事抛却脑后。

姜姒妗抵达京城半个月后,终于收到姜安昃和姜母一行

人将要抵达京城的消息,姜家也来了人,与此同时,姜姒妗的嫁妆也会一起送到了京城。

前一日,得了准确消息的姜姒妗是要亲自去接父母族人的。

云晚意也难得没有乱跑,和表姐一起窝在府中,她探头看了眼帖子,说:“听说表姐的嫁妆也送来了?”

她有点好奇,这次倾姜家全族之力,究竟会送来多少嫁妆和贺礼?

姜姒妗颔首,她没有隐瞒,毕竟等明日云晚意就会知道了。

安玲这时进来:“姑娘,裴大人派人送信来,说是明日来接您一起去码头接夫人和老爷。”

云晚意捂住唇,忍不住地偷笑:

“表姐夫真是一时半会儿都离不开表姐。”

总寻着各种借口想要和表姐见面。

姜姒妗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,云晚意这么一说,她倒是有点不好意思起来,她轻轻推了推云晚意一下:“偏你话多。”

翌日,裴初愠早早地到了姜府,他是坐马车来的,他今日穿一袭天青色衣袍,玉带收起腰身,一根通神剔透没有杂质的墨色簪子束起头发,穿戴整齐,衣袍上用金线绣着团绒,看起来格外的奢侈矜贵。

云晚意格外有眼力见,自己去了后面的马车,将表姐让给表姐夫。

裴初愠看了她一眼,云晚意是个很好看懂的人,她眼底的野心太盛,但她着实是个会讨好人的人,即使知晓她有野心,也知晓她骄纵,也很难让人讨厌她。

至少,裴初愠从她叫第一声表姐夫时就觉得她是个不错的,裴初愠很坦诚地承认自己有私心。

姜姒妗有点不自在地恼瞪了云晚意一眼,裴初愠隐约低笑一声,朝某人伸出手去:

“看来那辆马车挤满了,淼淼和我同乘一辆,可好?”

姜姒妗只好将手伸给她,但依旧闷声嘟囔:“你们两个倒是一伙的了。”

裴初愠否认:

“不是。”

姜姒妗不服地抬起杏眸看他,裴初愠扣住她的手,牵着她进了车厢,才不紧不慢道:“我只和你是一伙的。”

姜姒妗脸有点绯红,如同红霞映面,一双杏眸乱瞟,格外顾盼神飞,许久,她想起了什么,低声地秋后算账:

“听闻我回衢州后,裴阁老在京城的生活格外多姿多彩。”

裴初愠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眼,她几乎从未叫过他裴阁老,以至于这声称呼一出来,裴初愠就察觉到她话音中的不妙。

他端正了坐姿,垂下眼,以示自己的不解:

“淼淼是指什么?”

姜姒妗如今很了然将一切问题说出来解决的轻松,她偏过脸轻哼:“听说有人要给裴阁老做媒,还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娇娘,真是羡煞旁人。”

她故意将话说得很酸,但话落后,她才发觉她是真的有点酸涩,忍不住地轻瘪了瘪唇。

裴初愠立即意识到问题出在了哪里,他没有不以为然,替女子倒了杯茶水,低声和她解释:

“我没见过你口中所谓的美娇娘,那日是姨母生辰,我不知姨母有旁意,只是和往年一样去送贺礼而已。”

他自觉不是替自己辩解,而是实话实说。

姜姒妗却是闻言后,心底忍不住地咯噔了一声。

他只是简单的一句话,但姜姒妗却听得出裴初愠对贤王妃的重视,她入京时,京城早已安稳下来,但她也知晓前几年朝堂可是不平静,内忧外患,在这种情况下,裴初愠仍是会坚持亲自去送贺礼,足够说明他对贤王妃的看重。

但不妙的是,这些贤王妃显然是不满意她嫁给裴初愠的。

姜姒妗不是傻子,隐隐也知晓其中的原因,贤王妃说到底也只是裴初愠的姨母罢了,待裴初愠成亲后,他所有心神自然而然会有转移,到时,贤王妃不再是裴初愠在世唯一的亲人,也绝没有如今这般的重要。

她自然是希望所谓的裴夫人是她的人。

至少是和她有关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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