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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6 章 顺梁(七)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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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出东升的阳光透过半掩的窗格,照得满地金灿。

床榻上的方遥恍然转醒,抬手遮了遮刺眼的阳光,感受到身下柔软的触感,一时晃神。

她不是应该在地上打坐么,怎么跑到了床榻上?

而且好像姿势也变了……

她从榻上坐起,揉了揉眉心,试图整理初醒时尚有些混沌的思绪,就见屋门被推开,谢听端着托盘走了进来。

看着方遥疑惑的神色,他主动解释:“我今早起来,见你还在地上坐着,担心地上凉,就把你抱到了床上。”

他语气倒是坦荡,没有一丝心虚和不自然。

同时将手里的托盘放在了圆桌上,托盘里装着精致的糕点和热粥,温声问:“徐知府派人送来的早膳,要不要用一些?”

他今日气色不错,心情看起来也极好,身穿得雀梅绿的斜襟绫袍,难得在脑后别了个玉冠,看着贵气凌人。方遥发现他似乎很喜欢穿大红大绿的颜色,特别招眼,像只开屏的孔雀。

不过他倒也驾驭得了这样浓烈的色调,配上他眼角的灼灼红痣,惊艳又不艳俗。

“我不用了,你吃罢。”

方遥找出万古不变的白衣道裙,披在身上穿好,室内的竹架上摆着一方铜镜,阳光折射下,她无意间瞥见铜镜里的倒映,系着襟扣的手指一顿,朝着铜镜走近两步。

她的脖颈间两朵可疑的红痕,在雪白的肌肤上甚是明显。

方遥蹙眉,指腹在那红痕上蹭了蹭,这是什么?昨日好像还没有……

谢听发现了方遥的动作,面不改色,语气如常:“这里的蚊虫似乎比凌霄峰上多些。”

蚊虫叮咬?

在她看过来时,谢听把袖口一卷,冷白的手腕上有一抹和她脖颈上相似的红印,他屈指挠了挠,困扰地说:“我昨晚被叮了好几口。”

他这么一说,方遥也觉得脖颈的红印处有些痒了,真是奇怪,她昨晚还特意点了驱蚊的香,想来这里的蚊虫实在厉害,今夜得多点上些。

方遥并没有多疑,将剩下的襟扣系好,转身对谢听道:“我出去练一会剑。”

每日早晨练剑,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,且昨晚她入定推演剑招,又有了几分感悟,在金丹后期停留许久的境界,竟然有些松动的迹象。她打算趁热打铁,现在就去练会。

谢听看了看刚端过来还几乎没动的早膳,商量的口吻:“阿遥,陪我用个早膳再去罢?”

熟悉的称呼让方遥顿住脚步。

她转头看他,后者眉眼温润,还有些担心自己的话太过唐突的拘谨,眼底眸光闪动,暗含期待,让她想起了俩崽崽的狗狗眼。

她这个道侣倒是鲜少提什么要求,用个早膳好似也不费什么功夫……

方遥点点头,在圆桌前坐下,谢听给她递了一双竹筷。

徐知府对待他们可谓是当皇帝供着,送来膳食无一不精致,光是糕点就做了十二种不同的花样

,生怕他们不对胃口。

他们这样在阳光正好的清晨,起床更衣后,相对而坐,用着汤粥早膳,倒真像在过凡人夫妻的生活。

方遥夹了块荷叶枣糕,不经意地问对面吃相文雅的男人:“你以前经常唤我阿遥吗?”

“嗯。”

“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这么唤我,我们以前的关系很好?”方遥又试探地问。

话一出口,她就觉得问得有些多余,若关系不好,怎么可能会有俩孩子?

“我们以前……非常恩爱。”谢听轻抬眼眸,语气笃定,笑意温柔,“虽然你已忘记了全部,但是如果你感兴趣,我可以讲给你听。”

“……这倒是不必了。”

方遥摇头,她既已全然不记得,听起来只会像听别人的故事,还怪尴尬的。

用完早膳,俩人一起出了门。

屋门前的空地不够宽敞,他们便往后花园走了走。府衙的后花园建得很气派,假山流水,游廊角亭,也足够宽敞。

方遥选了处足够她施展的空地,抽出雪寂,便开始了练习,谢听则坐在旁边的凉亭里等她。

她的剑招其实没什么观赏性,利落飒沓,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,银亮的剑刃如同游龙惊凤,破风舞动,雪色身影轻盈灵敏,随剑而至,一招一式,皆是杀招。

后花园里桂花开得正盛,微风徐然,花香扑鼻,天光净纱,秋鸟啁啾。

谢听端坐在亭中,眸光定定地望着那抹舞剑的身影。

好久没有这么静静地看她练剑了,倒是勾起了他很多回忆。

方遥刚练了没一会儿,袁成秀和祝雯月正巧也从侧门经过后花园,远远看到她在练剑,脚步一转,便朝此处走来。

“一大早就这般勤奋?”

袁成秀走近,持剑之人刚好一个收势翩然落地,动作干净漂亮,丝毫不拖泥带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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