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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14 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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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做戏就做戏,你喊两声得了,怎么还真往柜子上面撞?姜月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面糊吗?怎么,当年吃的发霉面糊时隔多年终于顺着血管进脑了?”聂照把药用棉花蘸了,想狠狠按在姜月胳膊的淤青上,想给她点教训,棉花还没落下,她就疼得倒吸凉气,他心里的弦儿就绷着的酸疼,最后手还是轻轻落下,给她吹气。

“做戏就要做全套嘛,不然谁会信?”姜月咬着下唇,还是抽出嘴要来反驳两句。

聂照又恨不得把棉花狠狠按在她的淤青上了,这都多少天了,还没消下去,可见当然她对自己下的重手,要不是那天他拦的及时,她脑袋是真冲着柜角去的,现在恐怕还顶着血窟窿呢:“说八百遍了,做人没必要这么实在。”

他说完,朝着窗外扬声:“别装了,我还不知道你?就这点小伤算什么?你这几天有完没完?哭哭哭,就知道哭,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矫情。”

“好啊!你既然看我不满意,那就休了我啊!让我回去找我哥!”姜月清清嗓子,也跟着他互骂,然后呜呜哭起来,“聂照,呜呜呜呜,你早就忘了咱们当年了,你早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了,以前你给我洗衣服做饭梳头发从来没对我说过一句重话,现在变了,一切都变了。”

她装哭真没什么天分,仰着头干嚎就是不掉眼泪,哭得干干巴巴的,一声接着一声,调子和聂照唱歌时候一样七拐八拐,听得喜人,聂照不想笑她的,嘴角还是压抑不住往上翘,胸腔闷着发出笑。

姜月感觉这是嘲笑,她真有点想哭了,聂照凑过去,在她嘴角亲了一口:“哭得真可爱。”

他把药水收起来,跟她抛了个风情的媚眼,旋即变脸,铁青着面色甩上了门,压抑着怒气吩咐外面的侍卫:“近些日子就不要让她出门了,安心在家养着吧。”

姜月适时那不成调的哭声又连绵地穿透门窗墙壁。

整个府上的下人战战兢兢,主子吵架他们遭殃,这怎么去了一趟苍南回来,吵得又厉害了呢?到底是因为什么?

两个人闹得实在厉害,就连李宝音这个整日穿梭在大街小巷忙碌的人都知道了,她早说聂照不靠谱,就是个无赖混混人渣,听说姜月甚至受伤了,她气冲冲上门来给她讨公道,要把人带走,只是门都进不了,就被赶出去了。

自从那天开始,靠街的墙里总是会被扔进来些乱七八糟的垃圾,不用看都知道是谁的手笔。

薛夫人也上门劝了劝,这两个孩子是她看着成的,当年那么艰苦的条件相依为命那么好,怎么事到如今好不容易成了,没过几天安生日子就变成这样了,她劝两个人有了矛盾一定要及时沟通。

接着是邓凤娇,牛夫人,但凡沾点亲缘的,都要上门来劝一劝,希望他们冰释前嫌,早日重归于好。

阿葵天天以泪洗面,在佛祖面前长跪,祈求两个人和好如初,他真的不想每天做两份饭了分开去送了。

小瓦捅咕了一下阿泗:“你不是聪明人吗?聪明人怎么现在

看不出来了,你看我早就说苍南不能去不能去,去了多半回不来,还是我带的那几队亲兵有用,好歹是没把命搭在那儿。”

阿泗白他一眼,不再多言:“静观其变吧。”

他不信,他认识聂照快十年了,依照他那阴险狡诈的性格,真和姜月起了矛盾,也不会是吵架打人。

况且旁人不知道,他最知道的,姜月当年就是他带进的城,当时已经不成人形了,险些养不活,他看着都浑身发冷。

结果那么个小东西,就算三天两头的生病发烧,硬是被聂照养活了,还养得挺好,教她读书写字,帮她缝衣做饭的,把一团大概是人的东西养成亭亭玉立的姑娘,心血恐怕都要被熬干。

所以聂照要真和姜月起矛盾,绝不会和平常夫妻一样打骂,他们是多复杂的感情,矛盾怎么会以这样粗暴直接的方式展现?

原本看似固若金汤的联盟,以聂照拜访苍南不欢而散为始渐渐松动,以夫妻二人矛盾渐深摇摇欲坠。

那边第五扶引扣下第五扶昌,以匡扶正统为由,扶第五扶昌于苍南称帝,这边聂照意图拥立广平公主,献上流失民间的太后凤印作为诚意。

因靖北沃东玉玺现世,陷入斗争而分崩溃散的小诸侯见机站队,有的归顺苍南的新朝廷,有的跟随聂照拥护广平公主。

他们心里都有计较,自古少有女流之辈为帝的,尤其广平这种空有一腔热血,却长久不在权力中心的公主,看似是第五扶昌和广平争夺,实则是第五扶引和聂照的帝位之争。

只是两个人都不具备名正言顺争位的身份,都是罪人之后,只得扯了两个人进来做旗帜。

但聂照来势汹汹做的这一切天象,简直把广平架到火上烤了,逼得她不得不站出来,称陛下体弱,她加封长公主代为掌政,下旨当日霞光满天,广平看得牙都快咬碎了,只能给聂照写信,令他低调,不要再做手脚。

聂照再回信,道他是真的觉得公主殿下心系百姓,堪为大雍之主,上天异象频出,想必也是属意她,唯一希望她称帝后,能为聂家平反,洗刷冤屈。

广平再回信给他,旁敲侧击玉玺,聂照就装傻,说玉玺不是在沃东?公主可得早点找回来。广平只能继续给他写信,说他既然接受朝廷招安,应该进京拜见。

聂照晾着不回,过了一个月才问公主怎么上次没给他回信,装作没收到招安信的模样。

广平再派使者去,他就躺在床上,病得难以起身,要备棺去京畿朝拜,姜月就适时趴在床头哭,哭得跟死了双亲似的,要安排后事。广平还能说什么?当然是爱卿好生歇息,你的忠心本宫知道了。

因为玉玺,靖北和沃东分崩离析难成气候,不待广平动作,聂照和第五扶引就闹掰了顺势分派。

苍南经过之前一战,将连通外界的栈道炸了,朝廷就是要开战也难进攻,最好的法子是穿过抚西,再攻川峡,但聂照嘴上说是拥护公主,人还没疯,绝不可能大开山门迎人进来,单问广平要补给,说他们会清除叛乱

聂照没疯,广平也没疯,辎重当然不能拨过去,不然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。

两个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,但却没法撕破脸,广平也没想过聂照会来这一手,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。

那些原本叛乱的小诸侯又打不得,军队一去,人家就高举旗帜,说早已归顺广平公主。

到春天时,整个国家陷入一种诡异的平衡,单就耗着,谁也动不了谁。

但公孙既明毕竟老了,他耗不起,去年临阵换帅令他急火攻心,长子战死更是给了他致命一击,年后一开春,春笋抽条疯长,他的脊背却佝偻下去,斑白的发全都白了。

姜月在等待时机,这些天赋闲在家,闲着也是闲着,干脆在院子里开了一块菜地,随便撒点儿菜籽,高兴了就去侍弄侍弄,懒得动了就放着任由长草。

聂照和她吵得厉害,每次来待不了多久就走,姜月逃了好几次,都是逃出没多久就被抓回去了,猜测夫人下次何时逃跑,又是跑到哪儿被带回去,已经成为抚西茶余饭后新的议论话题,甚至有人下注做局。

第五扶引也多次要求聂照将他妹妹放还,两家闹得更剑拔弩张了。

夜半亥时,聂照翻墙进了院子,踩到脚下松软的泥土,不由得叹了口气,姜月已经无聊到把地开到墙根了,倒是给他留块地方好翻墙下脚啊。

他踢踢土,院子里没点灯,黑漆漆一片,他走了两步,小腿撞上个柔软的东西,低头一看,才知道是姜月。

“干什么呢?”他问。

“睡不着,想种点菜。”姜月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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